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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Writer's pictureDeborah Chang

會議結束,那我們結婚吧!

沒有逼婚、沒有求婚、沒有懷孕,都沒有。我們是「開會」決定要結婚的。


24 歲後的日子充滿抉擇,為了舒緩焦慮,我和江不知不覺養成了不定期召開會議的習慣。江可能無法和我一樣成天長篇大論、採訪各種人物,但他比我擅長寫會議記錄,總是能(逼)問出我的 Priorities 和底線。討論過該不該換公司、讀研究所、創業、搬家⋯⋯就這樣一筆一劃構出了兩人可見的未來。


某次會議結束,我們決定結婚,很自然、很簡單,但過程不是童話。


之一:決定結婚前


過去一年「結婚」二字已經屢屢出現在對話中。


「那是不是代表結婚後,都不能和朋友出遠門玩了?」江有一天這樣問我。從他皺起的眉頭之間,我預見了名為婚姻的枷鎖。當下我微笑著回應「當然可以呀」,卻在心中偷偷埋了一個結。


從減少社交、早點回家,到為對方換工作、照顧彼此的家人,甚至生死與共,這些都是社會對婚姻「應該」有的期待。但我想相信愛本是自由的,是知道我有拒絕的權利,卻還是願意為了對方的笑容而收回自己一部份的主權。可若是進入了婚姻關係,我們是不是會不小心用那些「應該」綁住彼此?


過了幾週,江又主動提起那天的問題,說覺得自己很蠢。其實我覺得不蠢,這或許是對我們最重要的考驗——繼續尊重彼此是獨立的個體,繼續在自由裡相愛。


之二:決定結婚後


決定好登記日期後,我們有段時間沒有討論後續安排。有天吃完晚餐,江正看著電視發呆,我突然一股腦問他:「我們還沒告訴爸媽、也還沒約朋友,所以到底要做什麼⋯⋯而且你也沒有求婚,娶我是不是很方便⋯⋯」


我頓時悲從中來,開始落淚,江看傻了,連忙說他有在想呀,馬上用白紙黑字把想法寫下來給我看。


一直以來,我當慣了公主,讓人追、讓人捧在手心上,不相信別人說的話,只相信行動,全都是為了保護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自己,倘若對方沒達到標準,我常會擅自往負面的方向解讀,然後逃跑。自從意識到從此要和一個人綁在一起,我更忍不住放大檢視對方的一舉一動,江也更頻繁地安撫鑽牛角尖的我。


可是,「沒有安全感」其實是我的課題,即使另一半再有心也無法替我解決,而我更不應該因為自己的關卡而刺傷明明最疼我的人。


(BTW 他說他還是有準備要求婚,雖然其實我也大概猜到他要幹嘛了,請我可愛的朋友們不要再譴責他了 :P)


之三:準備結婚中


「你有沒有想過,戴戒指的意義是什麼?是因為大家都要做,所以我們也做?」兩人都已經站在銀樓外面,江突然這樣問。


一般情況下,我相當推崇批判性思考,但我們已經仔細討論過為什麼不要婚宴、不要婚紗、不要莫名其妙的各種儀式,此時心中一把火直接冒上來,我停住腳步瞪他:「是要寫完一個申論題才能買戒指嗎?有些事不能為了開心而做嗎?!!」


當下可以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氣到取消婚禮,但我還是好想跟眼前這個白目結婚。有些人就是能做到讓你喜歡上他所有缺點的集合,每天都想見到他、嫌棄他、跟他爭辯、再用力地吻他。



最近和大學同學見面,問起她對江的印象,她說想不太起來,倒是很記得有一次跟我在河濱騎腳踏車,我滿口「愛情的意義是什麼」、「為什麼要交往」bla bla bla,著實是個愛情的虛無主義者。我才發現這些年,自己真的改變了不少啊。


曾有人問過我「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愛情」,我想了老半天居然只能吐出「一起生活」這四個字。


長大的戀愛變得很務實。請一頓大餐代替努力寫得工整的卡片、直接問對方「缺什麼」代替可能尷尬的驚喜⋯⋯兩個人的步調變得一致,為了能一起出門、接送、吃晚餐、說晚安。


如果努力解構下去,愛情可能只是一種對拍的頻率、一種人類進化下逃避孤寂的麻醉、用來維持社會穩定的工具⋯⋯,但和江在一起的我是真的很快樂、很快樂、很快樂啊。這一次可不可以不要聰明、不要算計、不要想著保護自己,擁抱此時此刻對於一起生活的欲求。


親愛的江,我不想再跟你講睡前的電話了、不想再問你今天見不見。我們從原該是世界末日的 2012 年開始交往,在真正災難的 2020 年決定從此以兩人為單位面對這個世界。


願我們成為兩只在空中飛舞的風箏,或共飛、或獨自探險,身上都繫著同一個家。總是能各自出發,也總是能相互依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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