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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ristmas Vacation Part II : Dec 24-26 in Vienna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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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前將近一小時抵達登機門,忍不住好奇這些一起在機場遊蕩的旅客,今晚是否都要趕回家和家人團聚呢?

突然發現上一次坐飛機居然是從台灣到荷蘭的時候,依然無法想像自己是如何轉過身獨自走過海關,和台灣道別。

機長透過廣播器祝福乘客聖誕快樂,第一次坐到提前起飛又提前降落的飛機(在台灣delay一小時之內我都感謝上帝了),多虧了在平安夜還得上班的偉大的機組人員。

往市區的巴士上充滿了台灣人,但依然沒有人有相認的打算。

努力找到住宿地點,應門的男子長得很像Michael Mando(很帥但很兇)。

房間的寒酸程度令人掩面,M對著狹窄的雙人床直說很像安妮之家。公用浴室和廁所在房外就算了,我第一次在歐洲看到了蟑螂。

重點是甚至Wifi連不上。

我和M相擁而泣後互相攙扶著出門找東西吃。

平安夜的維也納街頭十分安靜,但即使已經超過晚上九點,仍有零星的餐廳亮著燈。

感謝不過聖誕節的中東小吃店,驚嚇後的我們至少沒有挨餓。

回到家,戰戰兢兢地洗完澡,我決定來寫遺書(請勿緊張,只是一直希望自己萬一突然死掉,還有一些話留給我愛的和愛我的人,減少一點遺憾。)

寫著寫著卻又不禁開始檢討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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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t's Christmas.

金色的陽光透過幾乎不能算是窗簾的破布灑了進來,兩人像是渴求維他命D的殭屍趕緊出走。

維也納是象牙白色的城市,方方正正又巨大的房子營造出優美的距離感。但比起建築,我更想注視著久違的藍天。

一直記得顏口中的奧地利,忍不住想著我眼前的這條路說不定她也踩過。

根據希然的推薦,我們決定出發去美泉宮(Schönbrunn Palace)一睹哈布斯堡王朝的強盛。

我很努力地想要了解這些王公貴族的姻親血緣關係,但實在是太複雜了。

(想不起來是裡面不能攝影還是覺得皇宮沒什麼好拍的,居然一張內部的照片都沒有)

皇宮外頭有小小的聖誕市集,我和M笑說這種規模其實就能滿足我們了。

趁著好天氣,要去常常在ig動態上出現的網美牆朝聖。

人潮眾多的房子前,觀光客拍照的姿勢一個比一個還要專業,我們也趕緊互相幫忙殺幾張底片。

逃離網美聖地,地圖上還有好多標記星星的點,我們繼續前往市政廳。

途中先經過了傳說中大排長龍的Café Central、貝多芬博物館和維也納大學(途中巧遇了在萊頓認識的台灣同學!),時不時出現漂亮的馬車讓M看得很興奮。

終於抵達市政廳,發現這裡的聖誕市集比紐倫堡還要可愛、討喜,忍不住繼續吐槽我們的決定。

但縱使沿途美景映入眼簾,我發現M時不時提起巴黎美麗的街道,而我一直念著比利時的建築和食物(主要是淡菜啦QQ),甚至在經過的花園裡想念起了台北的大安森林公園。

過去聽到維也納時,總是伴隨著朦朧而浪漫的想像,但當這個城市攤開在眼前時,卻依然看得模模糊糊,甚至不確定自己不在現場。

前幾天被學弟在維也納的instastory燒到,我任性地要求在太陽下山前要找到那個rooftop點。

找了間咖啡廳喝碗牛肉湯後,刻不容緩地出發去尋找St. Stephen's Cathedral附近的高塔。

繞了幾圈總算找到不起眼的入口,發現門票要價4歐,另外必須爬345階的旋轉樓梯才能抵達觀景台。

已經太久沒有看到晚霞的我,轉過頭對M露出"I really want to do this"的表情,她很乾脆地點頭,陪我登塔。

很擅長爬樓梯又熱愛晚霞的我像是滿格的電池一路往上衝,失望地發現我們必須隔著玻璃觀景。

但我還是滿懷感激地眺望維也納的屋頂和天空,聽著其他歐洲觀光客一邊抱怨登塔又累又貴、一邊反覆按下快門。

如同電影香草天空的那片魔幻的顏色,像是上帝對我說了一聲Merry Christmas。

暈頭轉向卻心滿意足地回到地面,再度展開尋找晚餐的漫漫長路。

今天是聖誕節,我們想吃的餐廳不是休息就是訂滿(嘆氣),最後跳上了電車去希然推薦的餐廳。

服務生表示候位要將近半小時,但對於又餓又累的我們來說是值得欣喜若狂的好消息了。

上菜時兩個人都嚇了一跳,這個份量讓我們下定決心接下來要好好吃素。

過去四個月幾乎不吃豬肉的我,數不清楚這趟聖誕之旅到底吃了多少種不同豬的部位了。

回家在地鐵上閒聊,M問我覺得自己有什麼專長。

我的第一直覺是自己會記一些特別的日子,甚至當天是星期幾也很鮮明。

M興致一來,立刻把手機的行事曆打開,開始抽考我過去一年的各種日子。確認我是認真記得而不是玩數學遊戲,她越玩越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起勁,停不下來。

又是一路笑回家的夜晚。

回到安妮之家,洗澡洗到一半突然沒有熱水了。

哇,這個住宿地點持續突破下限。

滿腹委屈地和M大抱怨,我已經摩拳擦掌地要在Booking上面留評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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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Melody,要九點了。」

鬧鐘沒響,感謝我的自然醒體質。

今天是待在維也納的最後一天,原本打算起個大早把想看的東西一網打盡,卻就這樣被我們默默睡掉了。

哭笑不得地匆匆起來打包,出發去美景宮(Belvedere Museum)(我不太理解為什麼要翻成得這麼俗)看Melody心心念念的克林姆的畫。

天氣雖然很糟,但美景宮本身的美不受影響,一上樓就遇上正在拍婚紗的準新人。

這是我來歐洲後第一次認真看畫。

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artistic person(當文盲已經很慘,何苦逼自己去當畫盲?),荷蘭人手一張的Museum Pass我也拖到看完Love Vincent被感化才去辦卡。

走在這些藝術作品之間,好希望紹蕙在這裡陪我一起欣賞。

今天逛美術館的主題曲是John Mayer的Free Fallin'(持續在腦中播送,沒有任何道理)。

我問自己:妳在這個什麼都看不懂的地方做什麼?妳選擇來這裡旅行的意義又是什麼?

'Connection'

這個字跳了出來。

除了感受不同的文化氣息、感受另類的美,對我而言,旅行的意義大概就是建立connection。

旅行是一個和不同地方、不同時空產生連結的過程,不論多麽稀薄,我可以因此更願意同理、更願意傾聽、更願意瞭解過去被我歸類為他者的一群人、一種語言、一幅作品、一種思想流派、一段歷史。

浮誇而精緻的金邊畫框也引人注目,我疑惑著這些畫作到底要經過多少歷練才有辦法「配得上」這樣昂貴的畫框。

有一個念頭進來:我大概就是一幅不值得被好好錶框起來的畫吧。

The feeling of undeserved,依然是要面對的課題。

離開大排長龍的美景宮,算了一下客運的出發時間,發現有危機。

嗑了一塊巧克力,隨意在聖誕市集買了有點雞肋的Largos後馬上出發回旅館拿行李。

被我們罵爛的旅館只有一個優點:離地鐵站只有步行1分鐘的距離。

背上我的大背包,蹬著8公分的高跟鞋開始狂奔(在後面拖行李箱的M事後說被我的靈活程度嚇到)。

到了預定的地鐵站,遇上了會說中文的阿嬤為我們引路,一開始感到十分慶幸,但她開始不斷想和我們話家常,而我們的巴士在五分鐘內就要啟程了!

我和Melody在完全沒有溝通的情況下很有默契地一秒分好工:我衝在前頭到處找上車月台,她在後頭應付阿嬤。

感謝上帝,我們在14:58分上車,氣都還沒喘完,前往布達佩斯的客運就出發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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